說故事的女子-【浪子/ 九. #Mrs.Hsu】

– “If it’s a movie, then you are the best part.”

「如果這是一部電影,你就是最美好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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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天殺的!害她因為極大的內疚哭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停不下來,結果,原來他壓根就沒有打算要在五星級的巴黎半島酒店餐廳向她求婚啊!!!欸對,這件事一直到隔天他們起床,在準備出門的過程中他嘴角嚴重抖動偷笑失守,她才發現原來自己被擺了一道,媽的。

「那妳覺得會是今天嗎?妳覺得我會選在今天跟妳求婚嗎?」行事曆上,九天黑色小格子驚喜的第五天,他正準備帶她去吃午餐。

「不會。」她答的斬釘截鐵也答的一派輕鬆,甚至答的有點意興闌珊一派無所謂了。

「為什麼?」這肯定的回答似乎喚起了老友的興趣。

「因為你今天沒有說穿漂亮一點,剛剛就只叫我隨便穿,穿輕鬆一點。而且你昨天強度這麼強的驚喜都被我打槍了,我覺得一時半刻你的信心應該還沒恢復,也應該不會還有什麼強度可以比昨天猛的招,所以你今天應該不會再輕易嘗試說什麼要我嫁給你的這種話」她半張著哭腫到像蟾蜍的眼睛老實回答。

「加上我昨天大哭,現在眼睛好腫,醜。斃。了。我。現。在。總之!你害我心情整個上上下下像是坐完75趟很崩潰的雲霄飛車,我的精神現在有點恍惚,整個人頭重腳輕好像輕飄飄的有點虛脫,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她邊說,邊往身上套一件果然很隨便的連身長裙,相當隨性,她實在太愛這件有夠舒服的黑色連身棉裙了啊!

在她精準又犀利的分析後,老友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有點點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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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友伸手比了比。

「到了?」她抬頭看著這間她再熟悉不過的宮殿級酒店Plaza Athénée,紅紅的花朵撐開一張張白色的頂棚,永遠是那樣優雅、那樣氣派、那樣無與倫比。

「我們要在這裡吃中飯?然後你叫我輕鬆點隨便穿?」她傻眼也伸手比了比。

「對啊,就簡單吃個中飯而已,我也是很輕鬆穿啊。」他牽著她走往那個她最喜歡的中庭花園裡頭,那是一個被滿滿紅花與綠葉包圍的中庭,一處巴黎獨有又經典的中庭。

「你知道這裡是慾望城市凱莉第一次來到巴黎入住的飯店嗎?她的房間就在最上面哦!她是來找她那個俄羅斯情人的,但那個男人很可惡,讓她穿著超美的淡藍灰色禮服先是無比期待後是落空傷心,就這樣傻傻等了他一整晚耶!」朝侍者禮貌點點頭,坐進侍者為她拉好的椅子內,她壓低聲音湊近老友。

「噢,她抵達飯店的時候是穿一件胸前有朵黑白大花的上衣,配一條一樣是黑白相間的直條紋長裙!她還用很可愛的口音跟門房說Bonjour!而且你知道嗎,她住的是一間一推開窗戶,就能從窗台上看到這些紅花跟巴黎鐵塔的房間哦!」她眼睛閃閃發亮,手在空中指著某個房間掩不住激動繼續說。

「我當然知道啊。」他好整以暇靠向椅背,抬起頭環視著圍繞他們的花朵。

「你知道?你也有在看慾望城市?」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男生喜歡看慾望城市?她周圍的男性們對慾望城市的評價自始至終只有難看、不懂、什麼東西,她無法跟他們說慾望城市,屢試不爽。

「⋯我當然沒有在看慾望城市啊⋯我會知道是因為我知道妳喜歡看慾望城市,所以我當然知道這裡是哪裡。妳覺得我會連這種小事都不知道就訂位帶妳來這裡吃飯?」

他知道?他知道她是慾望城市迷?她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正因為是小事,所以她壓根沒料到他竟然會知道,畢竟這個場景都已經是慾望城市第六季快要完結篇了啊!!

她點了他愛的牛排,他點了她愛的羊肩,一杯拿鐵一杯美式,輕鬆的午餐配著兩人的說說笑笑,讓她早忘了自己這幾日猜想著可能被求婚而感受到的一連串壓力、揣測、緊張、沮喪、失望、落寞,各種疑神疑鬼的混雜情緒都隨著這份美好的午餐下肚被消化。

「等一下吃飽還有時間散個步,然後我們差不多就要去民宿Check in囉!」雖然她在巴黎有個窩,但男子提議三天兩夜他們一起換個地方住住,因為她總是興高采烈跟他描述巴黎的airbnb有多厲害、多特別、多有特色。

「不過寶貝,今天晚餐交給妳負責好嗎?交給妳帶我去吃,去妳喜歡跟推薦的地方,妳不是有幾個想吃的口袋名單嗎?我什麼都吃,不用是很貴的餐廳或什麼大餐,很便宜的小酒館或小吃還是什麼湯麵都可以,因為我這幾天下來真的已經快要破產了。好嗎?」他溫柔地看著她問。

「嗯嗯!沒問題!交給我吧!民宿旁邊就有很多家我超愛的小餐廳哦!其中有一間小酒館是我的最愛,店小小間的感覺非常溫馨,很有人味,而且東西好吃、飲料調酒也好喝,氣氛更是一級棒!那間小酒館生意真的誇張好,晚餐時間都是大排長龍,我們今天就去那邊吧!我買單我來負責沒問題!」她伸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感動眼前這個為她付出所有的男人卻不要求等同的回報。

巴黎的天空有如花灑落下浪漫的雨水,吃飽飯的兩人提著行李跳上計程車,從有如明信片般完美的8區,來到不完美才是完美的18區。推開門,那是一間他們都愛的工業風小窩,位在他們都愛的蒙馬特。

這個家裡有鋼琴、有吉他、有黑膠唱盤、有混音器,兩人好奇地在這個家東看西瞧,找到一堆有趣的東西,但最有趣的莫過於他有模有樣地坐在鋼琴前彈奏了一曲,她壓根不知道這個十年老友竟然會彈鋼琴?

接著,他闔上琴蓋,又走向吉他。

什麼?他還會彈吉他?

最後,他蹲下選了一張喜歡的黑膠唱片,將唱針輕輕放在黑膠唱盤上,然後拉起光著腳丫的她在家甜甜地跳了一首。

十年的老友,她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漂泊不定、放蕩不羈、我行我素,沒有要為誰停下來跟做改變的男人,但到底,她有多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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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她最喜歡的Pimm’s No.1 Cup,乾杯他手中的French 75,在這間她最喜歡的巴黎小酒館裡。

兩人面前的小桌子上有鮪魚沙拉、紅酒燉雞、乳酪涼拌櫛瓜,全是些很適合下酒的小菜。她不記得他們到底聊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一整晚很開心、很放鬆、很舒服,他逗得她哈哈大笑,直到他把僅喝半杯就東倒西歪的她扛回家。

回到工業風的民宿,酒精在她體內總是發作得特別快又特別猛,讓她直撲向沙發倒頭一陣呼呼大睡。

她沉睡入地心,直到老友在屋內來來回回,踩在老舊木板上走來又走去的嘰嘎聲吵醒有孩子性起床氣的她。

「吵死人了!幹嘛一直走來走去啊你!」低吼一聲,她撐起搖晃的身體大步走往睡房,氣呼呼地把自己直接摔到床上去,一把抓起被子從腳蓋到頭好隔絕一切吵她睡覺的噪音。

一回到家先是倒頭睡,接著直接走回臥房繼續睡,她的這一連串動作讓走來走去的老友一時之間傻了眼⋯但到底,他一直走來走去幹嘛呢?

「寶貝~妳起來喝個熱茶,我幫妳泡了熱茶解酒,喝口茶會舒服一點。」他來到房間坐在床邊輕輕喚著她。

「我不要喝,我要睡覺。」回答篤定,她的被子依舊隔絕著外頭的世界。

「妳起來喝一口啦~喝完真的會比較舒服。快點,妳起來喝一口,喝完我們可以一起去客廳吃個甜點,我有準備妳喜歡的馬卡龍哦!還是妳最喜歡的那間Pierre Hermé哦!」他試著拉開那張包得她密不透風的被子。他想,哪有人被子蓋成這樣睡覺的,會窒息吧?

「吃什麼馬卡龍?你剛剛沒吃飽嗎?」即便剛才在小酒館吃到近乎午夜的晚餐快撐爆她的肚子,但一聽到馬卡龍,貪嘴的她還是緩緩拉開被子,露出一雙半睡半醒的眼睛看著他。

肚子真的好飽,但,Pierre Hermé的馬卡龍真的好誘人,可是都已經快半夜了,他怎麼會突然想要一起吃甜點?而且他根本不喜歡甜點,尤其是他每吃必皺眉的超甜馬卡龍啊!

「唔,我還好,消化的差不多了。快點,我想跟妳一起吃甜點嘛~」他把她扶起床,把一杯剛泡好的熱茶嘟到她的嘴邊。

「痾!!!」好的,很好,這下她全醒來了,因為那杯茶,是她最討厭的舒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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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忙進忙出,先是把她安置好在沙發上,接著拿出馬卡龍跟香檳,然後⋯

「妳先坐一下,我要去大便。」

蛤?現在?

對,就是現在。

老友丟了一句話,轉身就走進廁所關門。

「你要大便到底幹嘛要把我挖起來不讓我睡覺啊!!!」她要躺不坐地在沙發上眉頭緊皺。

「哎,就很突然我肚子有點痛,妳等我一下就好。但如果妳覺得無聊,那妳先做一下這個測驗好了。」隔著廁所門板,他用手機丟來一個連結。

「這什麼東西?」她順手點開連結。

「是一個看看我們的星座到底速不速配的網路測驗。」

又來?他的少女心真的很滿,對於這類的網路測驗老友總是比她還熱衷。

「欸,好麻煩噢這個測驗⋯要填姓名跟e-mail信箱欸⋯這會不會到時候寄垃圾郵件詐騙我啊?我不想填⋯」癟了下嘴,她真的不明白凌晨12點多自己到底為什麼不能好好睡覺啊?到底為什麼睡一半要被挖起來,還要等一個人大便兼做星座測驗?!

「妳填一下啦,填完就可以做測驗了,不是詐騙,我有做過,我覺得真的很準才丟給妳做的。」廁所的門板真的很薄,她完全不用回頭就能聽到沙發後頭傳來他的聲音。

姓名、信箱網址,好了,都填好了,送出!

“What’s a soulmate?”一個小女孩童言童語的問句隨著一段影片從手機螢幕上跳了出來,影片的背景是她大笑著把他推入泳池後,他抱著她的畫面。她睜大了眼睛,整個人睡意全消從椅子上一秒端坐起來!

什麼是Soulmate靈魂伴侶?老友用這支在無數個開會、報告、熬夜加班的夜晚仍撐著不睡剪輯出來的影片回答了她,回答那個她一直堅信的存在,也回答那個她一直都無解的問題:「她知道她不要什麼,但,究竟她要的是什麼?」她清楚知道她的人生、她的工作,所有那些她想掌握也能掌握的,但,對於令她困惑與恐懼的愛情、婚姻、未來,她一直都是極力在逃避。

別人都是希望愛情能夠開花結果,她卻是總在要開花結果的剎那就遁逃無蹤。

然而,那是一支署名給她的影片,那是一支只為她專屬的影片,那是一支要消滅她心中與腦中所有的猶豫不安和不確定的影片,那是一支他宣示自己的愛意、決心、決定的影片,那是一支預告著他即將單膝下跪的影片,那是,只給#MrsHsu的影片。

To love of my life and my soulmate,今天終於就是『那一天』了,要問妳那題我最近每晚都問著妳的問題,用另外一種方式。

我想過千萬種方法,讓妳說出那個字,無論是浪漫的、完美的、輕鬆的、瘋狂的,或是經典的,但最後我決定要讓這一切簡單、樸實,就像我們每一天的日子一樣。就像,每一天,我們會一起在床上醒來,我會親吻妳來開啟我們的每一日;就像,我們會一起擠在沙發上笑著擁抱彼此;就像,我會親吻妳的額頭跟妳說晚安,讓妳睡在我的胸前來結束又一日。妳和我,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那一天』就快來了,而我也知道不論我怎麼保證、怎麼說、怎麼做,妳依舊還是有些猶豫也擔心著未來,所以,在我跪下我的單腳膝蓋前,妳最親近的好朋友們有些話想跟妳說。」

十幾分鐘的影片,才看第一分鐘,一股腦湧起來又暖又熱的淚水就已經模糊她的視線。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趕快胡亂擦擦,盯著繼續播放著的影片。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一個個她在不同時期、不同階段、不同國家的好朋友們,所有人全都在這十分鐘內齊聚在她面前、在這間蒙馬特的屋子裡、在這個溫暖的客廳裡、在她的身邊。透過影片,所有人輪流說著那些他們認識的她,說著什麼樣的男人最適合她,還有,跟老友交往後的她有哪些改變?

看來,這些影片背後都有個心機很重的剪接人,不但事先擬好很帶風向的題目,接著還假裝叫大家不需要有壓力,自由發揮答題即可,但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幫自己鋪路啊!

她說過沒有梗、沒有大哭大笑、沒有驚喜她是不會答應的,老梗、Cliché、很俗又無聊的招她也都無法答應。還有,千萬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一大堆不認識的人面前被什麼下跪求婚的她都會覺得有夠丟臉很想死⋯但,她很希望如果真有這麼特別的一天,所有她最愛的人都能夠在她身邊一塊分享這個時刻。要達到這個心願不容易,總不能讓老友弄一台私人噴射機把大家全部都搞來吧?但,他還是做到了,用另一種方式。她又哭又笑。

所有那些她嚴格的好朋友們每個人都說「跟你在一起後,她的身後都是粉紅泡泡,每天眼睛都笑的彎彎,眼神只要一講到你就閃閃發亮,嘴角也是嚴重失控往上揚!」胡扯,她又用袖子胡亂擦一次眼淚鼻涕。

「跟你在一起後,她真的是發自內心在快樂,每天都是很快樂的狀態,不曉得她自己有沒有發現,她連皮膚都在發亮!我們周圍的朋友們看到也感染粉紅泡泡非常開心,也因為看見她跟林志玲,讓我們再次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她大笑著心裡嘀咕,到底老友是怎麼賄賂她這群個性鮮明每個都各有千秋的好友們?可以讓每個人的結尾都是「男主角實在太厲害了!就是他!請快說YES I DO!!!快點嫁給他!!!」

好友們一一功成身退,影片切換到老友,一張張他與她的照片、他與她的回憶、他與她的日常,以及,分隔兩地他的上班、下班、跑步、吃飯,從早到晚那些沒有她的生活。

「親愛的,我們都聽過太多次同樣的建議:當『那個對的人』出現時,你就會知道了。但有趣的是,在我們真正看到跟感受到之前,我們從來都無法想像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但,原來這都是真的。有些事情,就這麼樣在一瞬的電光石火間發生了⋯當我們的腦袋還沒能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切便如此自然地開展。

我,妳眼前的這個人,終於,就是妳的『The one,那個人』。 親愛的,這是沒有妳在的日常,而34年後的今天,我想邀請妳參加我往後的日常。 

I told you that one day I would marry you. Are you ready to say yes? 

嫁給我好嗎?I will love you forever. #MrsHsu. 

Aug 7, 2019. Paris.」 

10分16秒的影片,她哭慘了,非常非常開心的那種,那雙擦了又擦的袖子跟她的妝一樣,都毀的差不多了。

沙發後,廁所的門打開了,躲在裡頭大便的男主角抱著一大束無比美麗的鮮花走出來,對著眼淚鼻涕全掛在臉上的她溫柔微笑。

廁所,沒有需要沖走的大便,只有男主角趁她喝醉酒睡倒在沙發上時,事先偷偷藏起來的那把鮮花、求婚戒指,還有一件他自己設計、製作、印刷的T-shirt。

他事先勘查過地形,發現沙發後頭的廁所不但位置絕佳且門板極薄,可以讓他待在廁所裡聽到外面所有的動靜,好知道她哪一段笑了,哪一段哭了,哪一段哭慘了,最後,等影片結束掐準自己該出場的時機。

於是,男主角,赤腳走了出來,一手是花跟戒指,另一手,是他即將要告白的1200字草稿,身上則從那件說要去大便的黑色上衣換成另一件用心自製的灰色T-shirt,衣服上寫著“I told you that one day I would marry you.”。這華麗又居家的出場,絕對是她人生中看過最帥氣的一幕,而那個不懂時尚的他此刻身上穿著的T-shirt,也絕對是她人生中看過最時尚的一件。

男主角,緩緩走到她的面前,單膝跪在她的沙發旁,害羞又緊張地開場:「Hi寶貝,現在的我有點緊張與激動,如果妳已經猜到了我接下來要做什麼,還請妳假裝一下,表現的驚喜一點。我不是很擅長說話,也怕臨場的發揮會遺漏掉我想講的話,所以我準備了文稿,希望妳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這麼可愛又逗趣的開場她怎麼會介意!

「妳說妳想要驚喜,我想破了頭也不知道要怎麼在妳已經知道我可能會求婚的情況下,安排出讓妳不會察覺的橋段。所以,我想像或許把每一天都安排成像是即將要求婚,這樣或許會疲勞妳的神經,妳會因精神緊張而漸漸疲憊鬆懈,而最終,我想回歸到的是最日常的、最讓彼此舒服的方式來表達我的真心。」

1200字的文稿,那個不懂時尚的男主角用了同樣約莫十分鐘,雙眼看著她緩緩地一字一句告白完畢,在膝蓋跪到已經發麻的最後說:「There’s one label never goes out of style : Eric Hsu’s wife aka.許太太aka. love of my life!

接著,那只紅色的盒子出現了:「此時此刻的情景,我已經在腦海中排練了數千遍,腳本提醒我,現在應當下跪,我必須再跟老天借些勇氣祈禱它再次賜給我絕佳的幸運,並大膽地開口說出:嫁給我,好嗎?

鑲嵌著金邊的紅色盒子裡,是一枚沒有任何人從珠寶櫃裡拿出來試戴過的求婚戒,因為那是男主角請品牌工作坊裡的鑽石專家,特別為她精心挑選訂製的品牌最經典Le Solitaire 1895求婚鑽戒,低調的鑲座設計搭上雅緻對稱的四爪鑲座,讓那顆閃耀的絕美鑽石彷彿騰空鑲飾在戒指上,搭配另一枚象徵命運之意的La Destinée婚戒,氣質高雅俐落大方同時醒目,這也是他心中的她。

她眼前的視線因為停不下來的淚水變得越來越模糊,除了大哭跟大笑,她此刻沒辦法有其他情緒,因為這股情緒已經太滿太滿。是啊,如果,是要跟一個早已經準備好想結婚的人求婚,那有什麼難?但,他真的不知道她是否會答應,因為,就連她自己不到最後這一刻也不知道答案。

在高級餐廳被求婚?她不想。

在五星級飯店被求婚,她不想。

在直昇機落地草坪那一刻被求婚?嗯⋯要的話好像也沒有不可以,但總覺得好像還是顯得有點老梗。

要有梗,對,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希望的。同時,她知道,這一段時間她心中一直空著的那個位置只屬於一個男人。有誰會每天晚上送給她一首晚安曲?有誰會安排好所有行程跟她一起去看世界?有誰會在她生病的時候滿臉憂心守在她身旁,邊照顧她邊心疼地希望自己能夠幫她經歷這些痛,而不是坐在一旁滑手機?有誰會為了怕失去她,15個小時不到就從台北瞬間移動衝到巴黎她家樓下,只為了想用力抱緊她結束兩人的口角?有誰會一路在她的身後看著保護她,好讓她可以自由自在更加勇敢地對於自己的夢想放手一搏?有誰會眼中跟心裡都只有她一個人?

只有他,那是他會做的事情,我們這位不簡單的男主角。

突然,她想起慾望城市裡,凱莉在行李袋裡無意中翻到艾登打算要向她求婚時的那枚戒指,一秒,她立刻衝到洗手台吐了出來,在之後的姐妹早餐中說出又一句經典:”I threw up! I saw the ring and I threw up! That’s not normal. How can I marry a guy who doesn’t know which ring is me?”(我吐了!我看到那個戒指然後我吐了!這不是件正常的事。我怎麼能嫁給一個不知道哪一枚戒指適合我的男人?)

“Exactly honey, wrong ring wrong guy.”(一點都沒錯親愛的,錯的戒指,錯的男人。)薩曼莎下了最後註解。

但她的男主角,懂她的一切,甚至,他們之間有一股沒法解釋的不可思議,像是他捧著求婚的這束花。

這束花怎麼了?對於別人來說,那就是一大束花,頂多,是漂亮些。而對於他,那是他花了很多很多時間找到的一間新花店,研究一下除了發現評價很好外,他也真心覺得這間巴黎花店的花極美。他事先打了電話訂購,再跟airbnb屋主串通好,請屋主先幫忙收花並把花藏起來。但對於她,她在看到那一大束花的外盒包裝時,她睜大眼只有不敢相信一直重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這間花店的花?!不可能啊!!

那是一間她已經偷偷喜歡兩年多的花店,第一次看到是某次搭地鐵的時候,當時坐在她對面的女子捧著一個像蛋糕也像禮物盒包裝的大紙盒,她歪頭猜著裡頭是什麼東西?雖然下一秒一眼瞄到紙盒上寫著某某花店,但這樣精美的禮物包裝實在很難讓她相信裡頭會是裝著花?!她一直很想找時間去這間花店一探究竟,可因為區域離她家太遠,所以她從來沒去買過花,也始終沒看過這間花店到底長什麼樣子,當然,她更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第一眼就覺得這間花店很有意思的故事。

但,就在這一晚,這個七夕的夜晚,這個男主角單膝下跪的夜晚,這間花店超美的花束跟那個她曾經看過的禮物包裝盒,竟然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對她而言,這是又一個無法解釋的Sign。

她感動地看著他,不是因為那架把她載到空中的直升機、不是因為那頓五星級飯店的米其林晚餐、不是因為那間豪奢夢幻的氣派酒吧,而是,只有她跟他兩個人,還有那些她最愛也最愛她的人,一塊用最樸實卻最溫暖的方式打破她的心防,終結她的心魔,讓她再也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沒有抗拒而心甘情願地說出她一直以來都有障礙的那三個充滿魔法的字–

我愛你。

說完後她咬著下唇,這陌生的三個字她還需要點時間適應,而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全擠在一堆了,她只能臉超紅地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答他。

那是她極少會擦上的淡粉紅色指甲油,右手無名指的指甲上,黑色的草寫字體寫著“Oui”,左手無名指的指甲上,黑色的草寫字體寫著“I do”。

他不知道,原來她的左手無名指藏著她的心,而她也不知道,原來他選擇這個過了午夜12點的第九天黑色小格子驚喜中的第六天,因為今天是,中國七夕。

/

<To be continued…>

是的,第九回,我跟你們一樣意外竟然【浪子】系列還沒殺青。今晚的晚安曲,是她要送給他的Stephanie Poetri – I Love You 3000.(https://youtu.be/cPkE0IbDVs4)

“Baby take my hand, I want you to be my husband.

Cause you’re my Iron Man and I love you 3000.

Baby, take a chance.

Cause I want this to be something straight out of a Hollywood movie.

And all my friends they tell me they see you’re planning to get on one knee.

But I want it to be out of the blue.

So make sure I have no clue when you ask.”

如果這是一部電影,你就是最美好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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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故事的女子說:

關於未來的,那些早晚,會來的。

結婚,this is not the end but a new begi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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